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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5月底在上海举办的上海光伏与智慧能源展会(SNEC)见证了行业荣光:展会占地面积超27万平方米,来自全球95个国家的3000多家企业参展,超50万人注册参会,是上一届人数的2倍。

“参加了好几届展会,从没见过今年这阵仗。”一位从业十几年的光伏企业项目总监感慨。

到2023年底,全球光伏硅料、硅片、电池片、组件四个主要环节年产能都将超过800GW。其中,中国在所有环节的产能占比都超过80%,产量则超过85%。而2023年全球光伏新增装机量,业界比较乐观的预期是380GW(对应组件450GW),即便到2024年组件需求增长至550GW,2023年的产能依然绰绰有余,而还有新的产能会在2024年投产。

供需形势逆转,价格已经掉头向下。此前缺口最大的硅料价格从接近40万/吨重新回到10万/吨以下的水平,基本与疫情前持平。硅片、电池片、组件价格也明显回落。而通威股份(600438.SH)、隆基绿能(601012.SH)、晶科能源(688223.SH)等一众龙头企业仍在不断融资、扩产,试图巩固行业地位,迎接下一轮产业周期。

产能跃进有其合理的一面:全球光伏产品需求强劲、光伏新技术更新换代加快,以及龙头企业以上下游一体化为目的的扩产。其中,技术进步的速度是核心变量,新技术能多快、多便宜的取代旧技术,决定了哪些产能会变成有更高风险的“过剩产能”。

中国光伏产业此前经历过两次过剩危机,一次是2012年由欧美“双反”(反倾销反补贴)导致,一次是2018年国内补贴电价政策调整导致。两次都是国内外政策调整在短期内急剧约束了需求,导致供应相对过剩。

当前的过剩风险中,需求仍然高速增长,但供应的增长更快,而这并非简单的政策调整导致。在全球碳中和趋势下,光伏是少有的有着确定前景的长期赛道,资本市场、地方政府都更愿意为之提供支持,技术路线的加速迭代趋势也给了新来者弯道超车的希望,这些都推动光伏产能急剧扩张,也带来风险和争议。

全球需要更多的光伏,但恐怕并不都要中国制造的。未来全球市场能否消化中国光伏产业越来越庞大的产能,是一大变量。令人担忧的是,国际贸易环境正在发生变化,更加本土化的供应链,对中国光伏更复杂的贸易壁垒,导致美国、欧洲、印度等国际光伏市场中的大买家都在转向。

全产业链低成本是中国光伏产业的护城河,短期内其他国家的同行无法超越。如果能守住这个核心竞争力,中国光伏产业不惧过剩。

但不是所有企业都能挺住。供大于求的形势下,价格下行已经出现,新玩家往往在新技术上押注,能否熬过周期,要看新技术能否快速实现降本增效,成为优势产能。而对所有企业来说,都是家底越厚,就越有底气。

不到两年时间,中国光伏行业产能翻番。2023年5月的上海光伏大会上,隆基绿能董事长钟宝申感慨,光伏行业用18年建成了约380GW的产能,而最近18个月就新建设了超过380GW的产能。

光伏产业链包括硅料、硅片、电池片、组件四个主要环节。综合各主流机构预测数据,2023年底,这四个环节的产能将超过800GW。而如果所有扩产公告基本按期实现,硅料、电池片环节产能将超过1100GW,硅片、组件环节产能将达到900GW。

供给潮水汹涌而至,需求池子却还没准备好。目前,主流机构已将2023年全球装机预期量从年初的350GW上调至380GW左右,折算组件端需求超450GW。另据光伏咨询机构InfoLink,乐观情况下2024年组件需求约550GW。

短期来看,各环节产能供给已经远超终端需求。但是,并不能因此就断言“产能严重过剩”。

过去十几年,中国光伏已经经历三次洗牌,2008年金融危机带来的市场萎缩、2012年欧美“双反”打击、2018年国内“531新政”降补,在不断厮杀中,光伏行业捱过成长的阵痛,实现度电成本大幅下降,这才有能力与传统能源切分蛋糕,并成为未来能源转型的主力。目前,中国光伏各环节的产能、产量在全世界占比均超过80%。

从中国光伏协会(CPIA)过去五年的数据来看,中国硅片环节整体产能利用率明显下滑,而电池片,尤其是组件环节的产能利用率一直不高。

学界常用产能利用率来判断产能过剩的程度。中国金融四十人论坛课题组于2017年发表的一篇文献综述提到,产能过剩没有通行的衡量标准,但一般来说81%-82%表明产能利用率基本正常,高于 85%可视为产能严重不足,低于75%则表示严重过剩。

若以此为参考,那么除了2021年前后的硅料外,光伏产业链四个主要环节在过去几年都属于严重过剩。当然,这只是一家之言。光伏行业正处在高速扩张,观察近五年产能与产量的数据对比可以发现,各环节当年产量通常会比较接近甚至超过上一年的产能,说明上一年的扩产结果基本适应了次年需求的增长,另一方面,年末产能往往增加更多,事实上拉低了当年的产能利用率,当年真实的供需形势比年终的利用率要更紧张。

这大致勾勒出过去几年光伏行业的发展轮廓:伴随着需求高速增长,新扩产能通常能够在第二年被消化,而对需求的高预期,又不断刺激着更多、更大的产能扩张。

需求的增长情况,将最终决定这个游戏是否能继续,以及能持续多久。2023年底各环节产能均可能达到800GW以上,而综合各机构数据,2024比较乐观激进的预测情境下,组件需求有望达到550GW,仍明显低于各环节产能。

据中国光伏协会(CPIA)在7月20日更新的预测,由于上调了中国的光伏专装机,预计2023年全球装机预测上调至305-350GW,中等情境下,2024、2025年分别预测新增360GW、386GW。据彭博新能源,中等情景下,2024到2030年,全球年新增装机量在400~700GW区间,2025年及之后,每年增速约10%左右。

光伏企业对远期的增长有着更乐观的预计。协鑫集团董事长朱共山在2022年报中指出,2030年内,光伏年新增装机就将达到太瓦级,即1000GW。隆基绿能董秘近期回应投资者时称,预计到2030年,全球光伏年度新增装机将会超过1500GW。通威董事局主席刘汉元的高级助理认为,绿色低成本的光伏发电加上AI对于能源的大量使用,未来对光伏需求将远远超过现在所有机构所最大胆的预测。

但过剩的风险集中在近中期。目前来看,除非需求出现超预期的大幅增长,那么在未来一两年内,光伏行业将面临比前几年更加严重的过剩。大企业排挤中小企业、先进产能排挤落后产能的趋势将愈发明显。

光伏需求短期有可能超预期增长吗?2023年上半年,产业链各环节不断降价,一定程度上刺激装机需求。7月,光伏行业协会将中国新增装机预测从年初的95GW-120GW上调至120GW-140GW。但另一方面,受到用地审批、并网许可、海外安装人力不足、个别设备部件紧缺等条件的限制,需求可能难以在短时间内突然爆发。

隆基绿能创始人、总裁李振国告诉《财经十一人》,如果以后市场需求不足以支撑产能,或者说产业链瓶颈环节的产能也大于市场需求的话,光伏产业就会面临严峻过剩。全面过剩的一天肯定会到来,只是人们不知道具体的时间,谁也无法预言市场发展的速度。

他曾经“激进”地看好光伏需求。“2020年全球光伏市场规模大概在100GW左右,我当时公开预测2025年会发展到300GW。那时行业内外的人都觉得我这个说法太激进了。但谁也没想到,刚过去两年,2022年全球市场规模就快到300GW了。”李振国说。

需求增长已经超过了当时李振国的“激进”预期,但供应的增长更快。这一次,他发出了警示。2023年5月接受采访时,李振国预测,今后两三年会有超过一半的企业被淘汰出局。他还指出,产能过剩可能发生在下个月,下个季度,也可能是下半年,甚至是明年才发生,但发生得越晚,下一轮过剩的程度可能就会越强。

资本市场融资是光伏企业扩产的重要资金来源,这两年产能扩张加速,与融资规则变化直接相关。

2020年2月,为了增强金融服务实体经济能力,中国证监会公布《关于修改上市公司证券发行管理办法的决定》,精简放宽了再融资条件。对于非公开发行股票的定价和锁定机制,新规则将发行价格由不低于定价基准日前20个交易日公司股票均价的9折改为8折,将锁定期分别由36个月和12个月缩短为18个月和6个月,且不适用减持规则的相关限制。

更低的融资发行价,更短的锁定期,使得参与上市公司再融资的安全性和流动性都大幅增加,加速了光伏企业的融资扩张。有的光伏上市公司即便自有资金充沛,也仍然在资本市场融资去扩张,而不是动用自有资金,并且也非常容易融到钱。

根据光伏行业协会的数据,光伏企业在二级市场通过IPO、定增、可转债、配股这四种渠道的融资总额在2020年较2019年增长将近一倍,并在2021、2022年继续保持高速增长,2022年权益融资金额已经达到1362亿元,是2019年的将近4倍。

一般而言,融到的资金作为资本金占整个扩产投资的30%左右,剩余70%靠银行贷款。这意味着光伏企业在市值上升周期,可以释放股权撬动大笔资金进行扩产。

在经济增长承压、地产行业颓势的背景下,光伏、新能源车是当前相对有确定增长前景的朝阳行业。这不仅吸引着投资者和跨界玩家,对地方政府来说,也是优先招揽的行业。

在抢夺光伏产业的竞争中,地方政府开出的条件可谓优厚,最常见的便是为企业代建厂房,这几乎可以帮企业节约一半左右的固定资产投资成本。不管是行业头部公司,还是跨界的新手,地方政府都极其慷慨。

2023年5月,组件头部企业晶科能源(688223.SH)的一体化扩产公告引发业界关注,晶科计划分四期在山西转型综合改革示范区投入56GW的硅片、电池和组件产能,总投资高达560亿元。

这笔巨大的投资迅速引起证监会关注,并发函问询。截至2023年一季度末,晶科货币资金余额176.17亿元,短期借款126.31亿元,证监会要求晶科说明项目的具体投入与筹资计划。

晶科回复说,这轮扩产总的固定资产投资约为320亿元,其中包括约150亿元的工程建设投资和170亿元的设备投资,另外加上约240亿元的流动资金需求,总投资为560亿元。

其中政府承担了固定成本的将近一半。晶科回复说,根据与山西综改区的《投资协议》,综改区将投资约150亿元为项目提供定制化厂房建设。换言之,地方政府承担了固定资产投资的47%。

其余所需的自筹资金中,晶科预计2023年到2025年的经营所得能够提供98.21亿元,此外还有约300亿元的贷款授信额度,以及公司超过1300亿元的市值,未来不排除股权融资。

不仅是晶科这种头部企业会得到地方政府支持,即便是体量较小、在行业里名不见经传的跨界玩家,只要是做光伏,地方政府同样趋之若鹜。

2023年1月,一家跨界光伏的企业因与其体量不符的投资引起证监会关注。仕净科技(301030.SZ)是一家总部位于江苏苏州的环保公司,过往主营业务为各类污染治理设备。但在2023年初公告称与安徽宣城宁国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签订投资协定,建设年产24GW的N型号Topcon电池项目,总投资不超过112亿元,固定资产投资不超过90亿元。

而这家跨界公司截至2022年三季度末,总资产仅为32.75亿元,总负债21.71亿元,货币资金仅4亿元,远低于项目所需的投资额。证监会因此发出关注函,要求公司说明投资资金测算依据、可行性、建设计划和财务风险及流动性风险。

仕净科技在回复中详细介绍了一期18GW的资源来源:计划投资75亿元,其中固定资产投资63亿元。其中厂房基建、机电设施、生活区办公配套设施等全部由项目所在地政府代建,政府还为项目提供新建项目补贴、设备购置补贴、租金补贴、电费补贴等各种补贴。代建和补贴合计44.3亿元,占一期所需固定资产投资的68%,总投资的60%。

项目计划自筹资金40亿元,其中银行贷款(10亿元)、设备融资租赁(10亿元)、融资(10亿元)、设立专项引导基金(10亿元)。而仕净科自己可能需要花的钱,只有3.5亿元的自有银行存款。

综合《财经十一人》从相关投资人士及光伏企业了解的信息来看,晶科能源和仕净科得到的地方政府支持在行业中非常普遍,有的项目通过政府配套投入之后,“企业几乎不用怎么花钱”。

但政府代建厂房支并非无偿补贴。据《财经十一人》了解,这类资金一般是与地方政府招商引资的税收优惠政策配套实现。

具体而言,地方政府一般会给予光伏企业“两免三减半”的税收优惠,即前两年免征所得税,三年减半征收所得税的优惠政策。实际执行时,企业仍需要先缴税,政府再返还减免的所得税。而通过政府代建,相当于提前返还了税收优惠用于建设厂房。换言之,这笔钱实际来自企业被减免的税收优惠,提前执行,但对企业而言,可以大幅减少项目初期的固定资本投入。

除了直接支持建厂,地方政府支持的另一种途径是用资源换产业。地方政府有新能源的开发指标,对于急于扩大新能源装机的电力企业来说是稀缺资源,在补贴退坡后地方政府组织的竞争性配置招标过程中,往往会根据配套建设相关产业来决定招标结果。

譬如山西省能源局2022年12月发布的《山西省2022年支持新能源产业发展风电光伏建设规模评审结果》,评审确定了17家企业符合安排标准,其中新能源产业链11家,安排规模276万千瓦。这11家新能源产业链企业,包括8家光伏产业链企业,投资范围涵盖电池、组件、追踪支架,另有两家风电产业链企业和一家储能产业链企业,根据投资额度不同,这11家企业主导或参与的项目获得了相应的新能源开发指标。

《财经十一人》从熟悉新能源开发人士处了解,新能源的开发指标是稀缺资源,不能直接倒卖。通过投资建厂争取到的开发指标,产业链企业可以先自己建电站,再出售给发电企业回笼资金,这往往离不开居间方的协调对接;或者产业链企业提前与发电企业达成合作,产业链企业主导投资建厂,合作的发电企业争取指标,然后采购产业链企业的组件产品。

以新能源产业链投资要求配套开发指标此前十分常见,现在开始向其他产业扩散。《财经十一人》获得的一份文件显示:2023年1月,黑龙江省发改委在对北鱼集团的复函中指出,北鱼集团总投资10亿元的的黑龙江渔业产业园项目一期已建成,“十四五”期间计划投资约35亿元建设其他项目,按照风光资源跟着产业走、跟着项目走的原则,同意预安排市场化并网“光伏+渔业养殖”项目建设规模100万千瓦。这一开发中,新能源指标与渔业投资挂钩。

中国光伏协会副秘书长刘译阳对《财经十一人》表示,一定要限制2021如何注册美国苹果id、要管住地方政府的手,不能让非市场的因素成为光伏扩产的主因。一些地方仍在使用资源换产业的套路,企业为了拿电站指标而在当地建厂,这是不符合市场规律的,要严格禁止。

地方政府的大力扶持是可持续的吗?行业处在确定的增长赛道,地方政府需要稳经济保就业,这都让扶持光伏项目有合理性。但看到这一点的并不只是个别地方政府,当个别行动变成集体行动,合理性就在降低,过剩的风险已经真实显现。

一位受访的头部光伏企业高管对《财经十一人》警示,当行业进入到拐点,如果政府给予足够支持,能够加速技术成熟和产业发展,但如果方向不对,政府的推力可能让产业走向另一个极端。

当前,中国企业在光伏行业的各个环节都绝对领先,中国光伏企业的技术和产能优势,支撑了全球的能源转型。

根据光伏行业协会的数据,2022年,中国光伏企业在多晶硅料、硅片、电池片、组件这四个主要环节的产能在全球占比都超过了80%,产量占比都超过85%。其中硅片尤为突出,中国产能、产量占比都超过97%。

根据光伏行业协会的数据,2022年,中国光伏产品出口依然强劲增长,总出口额512.5亿美元,同比增长80.3%,其中组件产品出口是大头,占比82.6%,出口量达到153.6GW。与之相比,2022年中国新增光伏装机为87.41GW(对应组件需求约104.5GW),国际市场需求是国内市场需求的1.47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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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市场广阔的增长空间,中国光伏企业的技术、产能和成本优势,都对消化当前正在扩张的产能有重要作用。而国际市场一旦受到抑制,就会加重国内企业的过剩形势。

出口区域方面,深陷能源危机而加速能源转型的欧洲是第一大市场,2022年占中国光伏产品出口总额的46%,同比大增114.9%,其中出口欧洲的转运国荷兰是第一大出口目的地。

美国方面,为了规避关税壁垒,头部组件厂商纷纷在东南亚国家设厂,从国内进口硅片、电池在东南亚生产组件再出口至美国,这也带动了硅片、电池这类上游产品出口增速,尤其是电池出口同比大增130.7%。据光伏行业协会数据,今年上半年,这一趋势仍在延续,硅片、电池片的出口占比有所增加,且主要出口至东南亚国家。东南亚国家也迅速成为美国进口光伏组件的主要来源国,而这背后主要是中国光伏企业在东南亚的产能。

俄乌战争深刻改变了全球能源格局,能源转型提速,能源安全更受重视。过去欧洲依赖俄罗斯的油气资源,而在能源转型提速之后,中国在光伏和新能源车产业链的主导地位变得更加瞩目。

欧洲、美国、印度是全球最重要的几大市场,如今都在不断对中国出口光伏产品设置贸易壁垒,并努力打造自己的光伏产业链。这些壁垒和本地化的努力,未来将对中国光伏产品出口前景带来影响。

国际能源署在2022年7月发布的《光伏全球产业链报告》中认为,光伏供应链集中带来脆弱性,给能源转型带来潜在挑战。迄今为止,在全球范围内,支持光伏发电的政策主要集中在增加需求和降低成本上。然而,还需要有弹性和可持续的供应链,以确保在全球范围内及时、经济高效地交付太阳能电池板。因此,各国政府需要将注意力转向确保太阳能光伏供应的安全,将其作为清洁能源转型的一个组成部分。各国应评估其国内太阳能光伏供应链的脆弱性和风险,并制定应对策略和行动。

美国《通胀削减法案》(IRA)正在努力构建国内的光伏产业链。2022年8月,美国总统拜登签署《IRA》,根据该法案,未来10年,美国将投入3690亿美元用于能源安全和气候变化。其中在光伏制造端,IRA 对光伏全产业链都有补贴,至2029年,IRA对对组件补贴7美分/瓦,电池4美分/瓦,硅片12美元/平方米,多晶硅料3美元/公斤。

据美国太阳能行业协会(SEIA)和伍德麦肯兹(Wood Mackenzie)在2023年6月联合发布的《二季度美国太阳能市场洞察》报告,由于美国后续政策要求不仅组件需要本地化生产,也对上游原材料提出本地化要求,而当前美国并没有电池片产能,预计这会催生电池领域的投资,进一步促进光伏供应链的本地化,预计到2026年,美国本土电池片产能将增长到20GW,本土组件产能达到60GW。

印度是中国和美国之外唯一的10GW级光伏市场。印度光伏组件80%以上从中国进口。为了摆脱现状,印度政府出台一系列支持政策,既包括设立贸易保护政策,也制定了对本土光伏制造业的补贴政策。

印度政府2021年4月发布生产制造激励(PLI)计划,计划在五年内投入450亿卢比,支持建立10GW的光伏综合制造厂。2022年9月,印度把PLI计划的投资额从450亿卢比增至2400亿卢比,大力推动光伏产品本土化生产。

欧盟委员会提出的《净零工业法案》提出,对光伏产业将“推动投资、刺激需求、促进制造业和项目的许可、以及提升和再培训欧洲劳动力”。

复杂的地缘政治形势下,补贴大战已经开启,国际光伏市场将不再是单纯的经济竞争。据彭博新能源财经测算,《IRA》对光伏每个环节的税收抵免叠加之后,理论上从多晶硅到组件的整个生产可以有17美分左右的补贴,这基本接近于中国目前的实际生产成本。

BP首席经济学家戴思攀对《财经十一人》表示,预计其他国家会更多地出台类似美国《通货膨胀削减法案》的政策。原因有二:首先能源转型的速度还不够快,需要有更多支持政策来助推发展。第二,各国政府在能源转型的过程中会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政府和企业都已认识到了这一点。

国际能源署在2022年底发布的《可再生能源2022-2027预测报告》中表示,美国、印度的新政策会使得光伏制造多元化,虽然中国仍将主导这一产业,但到2027年,中国在全球产能中的占比会从当前的80%-95%缓慢减少至75%到90%,如果地缘政治和本地制造的影响扩大,这一比例可能缩减至60%到75%。报告还警示,全球光伏供应端的投资已经明显超过需求,中国各环节产能利用率可能降至当前的一半。

在各国都在发力的组件环节,据伍德麦肯兹的分析,中国产组件的成本要比美国、欧洲制造的组件低将近60%,其中原材料成本贡献最大。如果没有补贴,欧洲、美国、印度产的组件与中国比都处于明显劣势。

彭博新能源财经分析师谭佑儒表示,欧盟法案要求公共采购需优先考虑本土制造的硅棒、硅片、电池片和组件,希望未来欧盟制造的光伏产品可以满足至少40%的需求。然而,欧洲的本地光伏制造成本较高,很容易就会突破《净零工业法案》要求采购时10%的价格溢价门槛。因此,结合欧洲目前的能源需求和低碳转型目标规划,预期短期内中国对欧洲的光伏出口依然相对乐观。未来,由于欧盟将实施更广泛的低碳认证政策,可能会对中国企业在供应链环节的碳足迹追踪认证和生产减低碳排放提出更高的要求。

中国能源研究会可再生能源专业委员会的主任委员李俊峰认为,在市场化的语境下,不同国家的产业链分布是产业分工的市场选择,全球化就是市场化语境下的产业合理分工。但是,如果将产业链安全问题政治化,不按市场规则出牌,那全球所有企业都要提高警惕。即使是在市场化的语境下,也不提倡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未来,中国光伏企业要更积极地在全世界布局,以全球化的产业链布局方式赢得全球市场。这一点中国光伏企业应该像日本、德国、美国企业学习,比如丰田、西门子、杜邦等。

李振国对《财经十一人》表示,各国对光伏的需求都在增加,相应的各国扶持本土光伏制造业的政策也将成为一种趋势。在此情况下,走出去成了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他也坦言,海外建厂的复杂度在提高。欧美等国的扶持政策最后到底会产生什么影响,还有一定的不确定性。

国内一家光伏制造企业市场负责人对《财经十一人》表示,不担忧国内市场的竞争,更担心国际市场环境发生变化。目前看,欧盟对中国光伏的政策不会像美国那样强硬,欢迎中国光伏企业过去合作建厂,但在欧盟合资建厂面临诸多满足当地法规要求的挑战,中国企业也需要谨慎。

中国有色金属工业协会硅业分会专家委员会副主任吕锦标对《财经十一人》表示,现在很多企业去国外调研,但决策很难,远不如为了规避“双反”在东南亚设厂的速度,因为去了之后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到补贴。美国的市场就那么大,而且它补贴力度那么大说明成本很高,中国本土的生产成本还在一直往下降。

国际市场的贸易壁垒,长期会对需求端带来不确定的冲击,但短期还不明显。对光伏行业而言,当前产能过剩的风险更集中在中短期。

多位业内人士向《财经十一人》表示,行业过剩问题不大,无需过度担忧。支撑这份自信的理由主要包括:一、纵观光伏行业历史发展,整体上的供给过剩是常态;二、适当过剩可以激发竞争动力,促使行业不断降低成本、提升技术,当前新增产能主要在新技术路线上,不是同质化、低水平复制;三、光伏行业前途光明,未来需求将快速上升,行业未来的发展将消化当下的产能过剩。总的来看,这轮过剩的影响,不会超过2012年和2018年。

从各环节来看,硅料受到的冲击最大,硅片次之,这两个环节的成本控制能力将成为企业生存下来的重要支撑。电池片环节,新扩产能大多聚焦N型新技术路线,过剩压力主要集中于存量P型产能。组件环节已经十分内卷,产品同质化严重,但该环节单位产能的固定投资额不高,风险相对可控。集邦咨询新能源部总监王健提出,在组件环节,拥有精细化的供应链管理及渠道实力的组件企业才具有真正的竞争实力,未来市场会愈加集中,二三线小企业加速淘汰。

前期固定投资越大的产能,在过剩时面临的压力越大。据《财经十一人》了解,若仅考虑设备投资,当前硅料、硅片、电池、组件四个环节1GW的投资额分别约为2.6亿元、1.63亿元、1.7亿元、0.65亿元。其中电池投资偏高,是由于新产能主要投向了N型技术,成本还有下降空间。

中国有色金属工业协会硅业专家组副主任吕锦标告诉《财经十一人》,硅料环节前期投资大、生产灵活性有限,最受不了过剩。他表示,今年硅料并未明显过剩,一些新进入的企业提产速度不及预期,预计总产量约150万吨(折合约600GW),真正的过剩将发生在明年,尤其是一季度。

据硅业分会统计,2023年底,硅料产能将达到285.2万吨。新增产能中,约75万吨将在四季度投产,由于这部分产能需要时间爬坡,假设2024年不再扩产,2024全年硅料产量将达到230~250万吨(折合约920GW-1000GW)。2023年12月单月硅料产量或将达到20万吨,考虑到年底各环节企业都需要清库存,如果明年一季度再遇上需求淡季,届时供求矛盾将十分突出。

2023年上半年,硅料价格猛跌。有市场传言称,受降价影响,一些新项目延迟投产,老项目开始停车检修。吕锦标表示,这些大多是原已计划好的安排,并非受降价影响。总体来看,年底前预期投产的项目都将正常推进。SMM硅基产业链分析师史真伟也认为,这些项目前期已经大量投入,应该会走完最后一步,降价可能会影响明年扩产的项目。“2024年预计还有80多万吨的扩产计划将正常推进,这之外的项目,目前看来已经暂停设计委托、主设备下订、现场土建等实质性推进动作”,吕锦标说。

相比其他环节,硅料行业的投资回报逻辑和生产特征有所不同。一家头部光伏企业高管对《财经十一人》表示,硅料是大化工行业,它的投资逻辑和其他环节不同,它的回报周期不是三五年,而是5到10年,同时硅料生产一旦开工,如果再停机启动,爬坡成本较高,尽量要保持稳定生产。所以硅料出现过剩,会比其他环节压力更大。

他还表示,2012年“双反”和价格竞争让一批硅料企业退出的一幕当前有可能重演,但激烈程度应该不及以往。当前的市场环境下,硅料企业也可能通过限产、停机检修等方式应对。相较而言,其他环节受过剩影响要要小一些,产能调整比较灵活,组件环节受影响最小。

当前,硅料价格已经跌回2019-2020年的水平。据硅业分会2023年7月5日数据,单晶致密料成交均价约6.57万元/吨。这已经触及很多企业总成本水平。吕锦标介绍,目前硅料环节一般成本水平为现金成本5万元/吨、生产成本(含折旧)6万元/吨、总成本(含期间费用)7万元/吨。史真伟表示,目前一线万元/吨,硅料已经没有太多的降本空间。

硅料价格回归正常后,硅片环节的竞争分化将更加明显。EnergyTrend数据显示,2023年8月2日M10、G12硅片成交均价分别为2.95元/片、3.9元/片,较1月11日分别下降元0.65元/片、0.9元/片。

某龙头硅片企业的高层告诉《财经十一人》,过去两年,中环、隆基这两家硅片龙头的扩产相对保守,而在资本的助推下,很多相对生涩的玩家入场。一些企业内生竞争力不强,行业上行期,可以给资本市场讲故事,甚至买了硅料不生产也能赚钱,但当硅料价格下跌,就到了考验自身产品实力、成本控制能力的时候。

硅片制造主要分为拉晶和切片两个环节。有相关企业人士表示,硅片这个环节当前已经过剩,一直是拉晶环节产能大,而且有很多小的硅片厂能够提供这种加工服务,这类小厂投资成本较低,运营比较灵活,没有业务的时候就关停干别的,这一环节虽然过剩,但后果不严重。

电池环节的技术路线迭代,是此轮扩产的另一大动力。电池环节处在从P型电池向N型电池转换的节点。此前在硅片环节,专注单晶技术的隆基就是抓住技术转换时机一跃成为行业龙头,当前跨界和扩产的许多企业,也都希望在电池环节重现这一反超。

据2023年7月国家光伏、储能实证试验平台(大庆基地)发布的2022年年度数据,不同技术路线组件产品中,N型TOPCon组件发电量最高,较IBC、PERC组件高0.5%、2.24%。

因此,目前新增电池和组件产能基本都投向N型高效电池。PERC电池的光电转换效率效率已经逼近24.5%的理论极限,行业开始探寻下一代电池技术。N型电池相对成熟,发展路径清晰,其中,TOPCon是主要的扩产方向。

2022年被业界视作N型电池技术发展的元年。据Infolink的数据,2022年底,落地的TOPCon和HJT电池产能分别达到81GW和13GW,当年整个电池环节产能为590GW;到2023年底,TOPCon名义产能有望达到477GW,将与PERC电池产能相当。

据光伏行业协会的统计,到2023年底,晶科、晶澳、天合、正泰的N型电池产能占比预计将分别达到70%、55%、53%和80%以上。光伏企业在最近三届上海光伏展会上发布的组件产品中,N型组件占比分别为7.4%、超过60%、超过90%,切换速度明显。

某电池企业的市场分析师告诉《财经十一人》,仅从公告口径来看,TOPCon规划产能已经超过1000GW,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更新。其中,2023年底预计能投产的大约有470~500GW。

虽然扩产热情高涨,但新产能走向量产的难度不小。“据我们观察,很多预计在今年6、7月投产的TOPCon产能都没达到预期。TOPCon电池工艺流程较长,电池企业不但需要与产线上的不同设备厂家共同调试设备,而且在产线布局规划、各环节生产节奏把控,甚至技术工人培训等方面,都面临不少难题。要想达到合理的良率、效率,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上述分析师表示。他指出,今年TOPCon组件出货量预计约120GW,电池片产量约140~150GW,而今年年底落成的400多GW产能,在明年量产规模上来后,将会对P型电池产生挤压。

晶科是当前主导TOPCon产能转型的头部企业。2023年5月底,晶科发布了一个庞大的扩产项目,计划在两年内投资560亿元,分四期建设共56GW的一体化产能。晶科董事长李仙德发表署名文章,提出要“把硬仗的氛围拉满”,“任何一场盛宴之后注定迎来一场盛战”。

隆基历来奉行“不领先、不扩产”的原则,虽然在TOPCon产能上也有布局,但扩张幅度并不算大。隆基绿能董秘表示,当前的过剩是阶段性、结构性过剩,因此产能过剩与产能扩张并不矛盾,公司的扩产计划会根据市场供需变化和节奏灵活实施,以迎接下一轮产业周期。

也有隆基人士对《财经十一人》表示,TOPCon是否是一个长生命周期的技术路线还有待验证,它也可能面临被HJT或其他技术路线替代的风险,因此隆基同时也在布局新的技术路线研发。

吕锦标认为,光伏制造产业的扩张只要是建立在技术进步上,就不担心产能过剩。最怕的是在资本及各方推动下低水平大规模复制,比如不是致力于光电转化效率的提升,而是在尺寸上标新立异,主流企业产品不是凭技术和品牌可靠性打市场,而是按规格尺寸分阵营,互设障碍,中间产品规格五花八门,让上下游和配套企业无所适从。

史真伟表示,此轮洗牌过后,企业向上下游延伸布局的纵向一体化程度可能会加深,一体化可以帮助企业平滑周期波动的风险,提升生存能力。从各龙头企业的产能规划来看,补充缺失环节、扩张薄弱环节的趋势比较明显。

晶科能源董事长李仙德指出,一体化固然有规模效应美国苹果id下应用都打不开、品质管控和追溯性强等好处,但归根结底是为了成本,成本、效率做不过别人,一体化只会催生产能利用率低的重资产包袱。

某二线光伏制造企业市场负责人告诉《财经十一人》,当前技术迭代比之前任何时期都快。十年前,光伏设备折旧一般按十年计算,现在都是按六年计算。硅片、电池片环节的技术更新周期越来越短。光伏企业要保持领先,就要不断新建产线。一些跟不上节奏的中小企业可能就会被淘汰。

Topcon电池能否革了PERC电池的命,引领下一个时代?或者它只是一个过渡,转换效率更高的异质节(HJT)电池才是真正的下一个时代,这些都还有待市场去验证。

杜邦TEDLAR业务全球光伏市场总监付波对《财经十一人》表示,光伏行业还处在新技术变革的初期,渗透率正趋近拐点,新产品将层出不穷,新产能将不断扩张。新一轮扩产将把一体化制造模式的优势充分发挥出来,但一旦新技术导致变革,又将再次打破产业链格局。

被视为HJT独角兽的华晟新能源董事长徐晓华对《财经十一人》表示,异质结技术的设备和物料供应链都已经产业化,但设备供应量和物料供应量相对有限,不会出现像Topcon技术那样一年几百GW的扩张,预计2024年的扩产规模在50-80GW,那时异质结产品的竞争力将开始显现。

倘若Topcon在未来几年成为主流,面临过剩淘汰危机的就会是PERC产线。在当前,PERC电池依然有着成本优势。倘若异质节电池更快的进入市场,当前扩产的主力TOPCon产能又可能面临过剩风险。

这正是光伏行业的激动人心之处。面对的是全球大市场,技术在不断迭代,市场在不断扩大,机会一直都有,没有谁能够一家独大江山永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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